孤始举孝廉,年少,自以本非岩穴知名之士,恐为海内人之所见凡愚,欲为一郡守,好作政教,以建立名誉,使世士明知之;故在济南,始除残去秽,平心选举,违迕诸常侍。以为强豪所忿,恐致家祸,故以病还。
去官之后,年纪尚少,顾视同岁中,年有五十,未名为老。内自图之,从此却去二十年,待天下清,乃与同岁中始举者等耳。故以四时归乡里,于谯东五十里筑精舍,欲秋夏读书,冬春射猎,求底下之地,欲以泥水自蔽,绝宾客往来之望。然不能得如意。
述志令。两汉。曹操。 孤始举孝廉,年少,自以本非岩穴知名之士,恐为海内人之所见凡愚,欲为一郡守,好作政教,以建立名誉,使世士明知之;故在济南,始除残去秽,平心选举,违迕诸常侍。以为强豪所忿,恐致家祸,故以病还。 去官之后,年纪尚少,顾视同岁中,年有五十,未名为老。内自图之,从此却去二十年,待天下清,乃与同岁中始举者等耳。故以四时归乡里,于谯东五十里筑精舍,欲秋夏读书,冬春射猎,求底下之地,欲以泥水自蔽,绝宾客往来之望。然不能得如意。 后徵为都尉,迁典军校尉,意遂更欲为国家讨贼立功,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,然后题墓道言“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”,此其志也。而遭值董卓之难,兴举义兵。是时合兵能多得耳,然常自损,不欲多之;所以然者,多兵意盛,与强敌争,倘更为祸始。故汴水之战数千,后还到扬州更募,亦复不过三千人,此其本志有限也。身为宰相,人臣之贵已极,意望已过矣。 今孤言此,若为自大,欲人言尽,故无讳耳。设使国家无有孤,不知当几人称帝,几人称王!或者人见孤强盛,又性不信天命之事,恐私心相评,言有不逊之志,妄相忖度,每用耿耿。齐桓、晋文所以垂称至今日者,以其兵势广大,犹能奉事周室也。《论语》云:“三分天下有其二,以服事殷,周之德可谓至德矣。”夫能以大事小也。昔乐毅走赵,赵王欲与之图燕。乐毅伏而垂泣,对曰:“臣事昭王,犹事大王;臣若获戾,放在他国,没世然后已,不忍谋赵之徒隶,况燕后嗣乎!”胡亥之杀蒙恬也,恬曰:“自吾先人及至子孙,积信于秦三世矣;今臣将兵三十余万,其势足以背叛,然自知必死而守义者,不敢辱先人之教以忘先王也。”孤每读此二人书,未尝不怆然流涕也。孤祖、父以至孤身,皆当亲重之任,可谓见信者矣,以及子桓兄弟,过于三世矣。 孤非徒对诸君说此也,常以语妻妾,皆令深知此意。孤谓之言:“顾我万年之后,汝曹皆当出嫁,欲令传道我心,使他人皆知之。”孤此言皆肝鬲之要也。所以勤勤恳恳叙心腹者,见周公有《金縢》之书以自明,恐人不信之故。然欲孤便尔委捐所典兵众,以还执事,归就武平侯国,实不可也。何者?诚恐己离兵为人所祸也。既为子孙计,又己败则国家倾危,是以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,此所不得为也。前朝恩封三子为侯,固辞不受,今更欲受之,非欲复以为荣,欲以为外援,为万安计。 孤闻介推之避晋封,申胥之逃楚赏,未尝不舍书而叹,有以自省也。奉国威灵,仗钺征伐,推弱以克强,处小而禽大。意之所图,动无违事,心之所虑,何向不济,遂荡平天下,不辱主命。可谓天助汉室,非人力也。然封兼四县,食户三万,何德堪之!江湖未静,不可让位;至于邑土,可得而辞。今上还阳夏、柘、苦三县户二万,但食武平万户,且以分损谤议,少减孤之责也。
孔北海融述志。明代。毛先舒。 炎炎当路客,奕奕朱门开。雄鸡无三号,冠盖纷沓来。志士大所营,漂漂穷无依。结根在累世,安能灼馀辉。历观古俊民,功成道何微。子牙尚阴谋,管仲器小哉!人生履国步,周道自我夷。猛虎扼其项,何况狐与狸。此身勤君父,安得慕荑齐。曲士矜一节,度外宁所希。宁为白玉碎,不为长伏雌。
斥鷃擅蒿林。仰笑神凤飞。坎井蝤蛙宅。神龟安所归。恨自用身拙。任意多永思。远实与世殊。义誉非所希。往事既已谬。来者犹可追。
何为人事间。自令心不夷。慷慨思古人。梦想见容辉。愿与知己遇。舒愤启幽微。岩穴多隐逸。轻举求吾师。晨登箕山巅。日夕不知饥。
述志诗 其二。魏晋。嵇康。 斥鷃擅蒿林。仰笑神凤飞。坎井蝤蛙宅。神龟安所归。恨自用身拙。任意多永思。远实与世殊。义誉非所希。往事既已谬。来者犹可追。何为人事间。自令心不夷。慷慨思古人。梦想见容辉。愿与知己遇。舒愤启幽微。岩穴多隐逸。轻举求吾师。晨登箕山巅。日夕不知饥。玄居养营魄。千载长自绥。
述志诗二首 其二。魏晋。嵇康。 斥鴳擅蒿林,仰笑神凤飞。坎井蝤蛙宅,神龟安所归。恨自用身拙,任意多永思。远实与世殊,义誉非所希。往事既已谬,来者犹可追。何为人事间,自令心不夷。慷慨思古人,梦想见容辉。愿与知己遇,舒愤启幽微。岩穴多隐逸,轻举求吾师。晨登箕山巅,日夕不知饥。玄居养营魄,千载长自绥。
潜龙育神躯。跃鳞戏兰池。延颈慕大庭。寝足俟皇羲。庆云未垂景。盘桓朝阳陂。悠悠非吾匹。畴肯应俗宜。殊类难徧周。鄙议纷流离。
轗轲丁悔吝。雅志不得施。耕耨感宁越。马席激张仪。逝将离羣侣。杖策追洪崖。焦股振六翮。罗者安所羁。浮游太清中。更求新相知。
述志诗 其一。魏晋。嵇康。 潜龙育神躯。跃鳞戏兰池。延颈慕大庭。寝足俟皇羲。庆云未垂景。盘桓朝阳陂。悠悠非吾匹。畴肯应俗宜。殊类难徧周。鄙议纷流离。轗轲丁悔吝。雅志不得施。耕耨感宁越。马席激张仪。逝将离羣侣。杖策追洪崖。焦股振六翮。罗者安所羁。浮游太清中。更求新相知。比翼翔云汉。饮露餐琼枝。多念世间人。夙驾咸驱驰。冲静得自然。荣华安足为。
次韵张甥棠美述志。宋代。苏轼。 仲子甘心织屦避万钟,渊明不肯折腰为五斗。一年鸿雁识来往,终日沐猴谁去取。知甥诗意慕两君,读书要在存心久。平生所谈性命奥,长弃不忧金石朽。我今已习鹙子定,犹复晨朝怖头走。刳心先拟谢声名,不作羊邹悲岘首。云梯雨矢集无方,我已中灰同墨守。恐甥自是禹门鳞,未可潜逃入吾薮。琢磨晚觉孟光贤,畏我放言时被肘。甥能锄我青门瓜,正午时来休老手。
摩诃罗国娑般檀寺述志。唐代。慧超。 不虑菩提远,焉将鹿苑遥。祇愁悬路险,非意业风飘。八塔难诚见,参著经劫烧。何其人愿满,目睹在今朝。
岁暮述志二首 其二。明代。黄省曾。 扬雄草玄闭环堵,夜夜青藜徒自苦。荒径三条翳草莱,仙经一帙披龙虎。綵绶浮云昔巳看,黄金北斗何须数。世务纷纷不可干,寸心独抱羲黄古。
次子清贫居十韵因以述志。宋代。李洪。 贫病同原宪,轻肥诮子华。耽书只糟粕,学海淼津涯。孤屿亭何远,葵丘戌复赊。捄穷无髻宝,绝粒饵胡麻。壮岁徒干禄,儿时不称家。已谙蕉覆鹿,何预鸟衔花。世态多谗疾,心安免怨嗟。幕巢同社燕,雉堞接昏鸦。当食思颇牧,遗忠想尚奢。安能效狡狯,掷米变丹砂。
岁暮述志二首 其一。明代。黄省曾。 山人俶傥胡为尔,白发雄心未云巳。杖头不挂五铢钱,琴上惟怀一千里。绿酒愁邀好月开,长歌傲对高云起。明岁当寻五岳游,安能郁郁常居此。
孤始举孝廉,年少,自以本非岩穴知名之士,恐为海内人之所见凡愚,欲为一郡守,好作政教,以建立名誉,使世士明知之;故在济南,始除残去秽,平心选举,违迕诸常侍。以为强豪所忿,恐致家祸,故以病还。
去官之后,年纪尚少,顾视同岁中,年有五十,未名为老。内自图之,从此却去二十年,待天下清,乃与同岁中始举者等耳。故以四时归乡里,于谯东五十里筑精舍,欲秋夏读书,冬春射猎,求底下之地,欲以泥水自蔽,绝宾客往来之望。然不能得如意。
述志令。两汉。曹操。 孤始举孝廉,年少,自以本非岩穴知名之士,恐为海内人之所见凡愚,欲为一郡守,好作政教,以建立名誉,使世士明知之;故在济南,始除残去秽,平心选举,违迕诸常侍。以为强豪所忿,恐致家祸,故以病还。 去官之后,年纪尚少,顾视同岁中,年有五十,未名为老。内自图之,从此却去二十年,待天下清,乃与同岁中始举者等耳。故以四时归乡里,于谯东五十里筑精舍,欲秋夏读书,冬春射猎,求底下之地,欲以泥水自蔽,绝宾客往来之望。然不能得如意。 后徵为都尉,迁典军校尉,意遂更欲为国家讨贼立功,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,然后题墓道言“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”,此其志也。而遭值董卓之难,兴举义兵。是时合兵能多得耳,然常自损,不欲多之;所以然者,多兵意盛,与强敌争,倘更为祸始。故汴水之战数千,后还到扬州更募,亦复不过三千人,此其本志有限也。身为宰相,人臣之贵已极,意望已过矣。 今孤言此,若为自大,欲人言尽,故无讳耳。设使国家无有孤,不知当几人称帝,几人称王!或者人见孤强盛,又性不信天命之事,恐私心相评,言有不逊之志,妄相忖度,每用耿耿。齐桓、晋文所以垂称至今日者,以其兵势广大,犹能奉事周室也。《论语》云:“三分天下有其二,以服事殷,周之德可谓至德矣。”夫能以大事小也。昔乐毅走赵,赵王欲与之图燕。乐毅伏而垂泣,对曰:“臣事昭王,犹事大王;臣若获戾,放在他国,没世然后已,不忍谋赵之徒隶,况燕后嗣乎!”胡亥之杀蒙恬也,恬曰:“自吾先人及至子孙,积信于秦三世矣;今臣将兵三十余万,其势足以背叛,然自知必死而守义者,不敢辱先人之教以忘先王也。”孤每读此二人书,未尝不怆然流涕也。孤祖、父以至孤身,皆当亲重之任,可谓见信者矣,以及子桓兄弟,过于三世矣。 孤非徒对诸君说此也,常以语妻妾,皆令深知此意。孤谓之言:“顾我万年之后,汝曹皆当出嫁,欲令传道我心,使他人皆知之。”孤此言皆肝鬲之要也。所以勤勤恳恳叙心腹者,见周公有《金縢》之书以自明,恐人不信之故。然欲孤便尔委捐所典兵众,以还执事,归就武平侯国,实不可也。何者?诚恐己离兵为人所祸也。既为子孙计,又己败则国家倾危,是以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,此所不得为也。前朝恩封三子为侯,固辞不受,今更欲受之,非欲复以为荣,欲以为外援,为万安计。 孤闻介推之避晋封,申胥之逃楚赏,未尝不舍书而叹,有以自省也。奉国威灵,仗钺征伐,推弱以克强,处小而禽大。意之所图,动无违事,心之所虑,何向不济,遂荡平天下,不辱主命。可谓天助汉室,非人力也。然封兼四县,食户三万,何德堪之!江湖未静,不可让位;至于邑土,可得而辞。今上还阳夏、柘、苦三县户二万,但食武平万户,且以分损谤议,少减孤之责也。
次韵棠美述志。宋代。晁补之。 仲子甘心织屦避万锺,渊明不肯折腰为五斗。一年鸿雁识来往,终日沐猴何去取。甥诗意慕两君闲,读书要在存心久。平生所谈性命奥,长弃不忧金石朽。我今颇习鹙子定,犹复晨朝怖头走。刳心先拟谢声名,不作羊邹凄岘首。云梯雨矢集无方,我已心灰同墨守。恐甥自是禹门鳞,未可潜逃入吾薮。琢磨晚觉孟光贤,畏我放言时被肘。甥能锄我青门瓜,正午时来休老手。
述志。清代。希光。 茑萝松柏为婚姻,峥嵘夫婿超凡伦。盈门不须夸百两,入座却喜惊千人。三周御后谐红烛,华屋金堂伴珠玉。春风秋月见情怀,得事秦嘉愿已足。一从清馆理瑶琴,恩礼殷勤契合深。白璧寒冰知妾志,高山流水识君心。如宾如友意方遂,谁知运阨龙蛇岁。得疾三旬尚未痊,驰驱千里随朝贵。病中作客病弥增,书报平安那足凭。去后妾惟心戚戚,归来夫已骨棱棱。倚枕缠绵势愈重,膏肓二竖谁能送。一时和缓总虚声,百剂参苓皆浪用。眼看一局欲全输,百计维图拯我夫。闻说通灵惟割股,此时那惜肌肤苦。白刃如霜忍痛剜,一脔偷持和羹煮。愚孝愚忠一寸忱,皇天后土鉴应真。今日瘢痕在弱体,当时血迹满罗巾。人定胜天竟虚语,精神耿耿浑无补。瑶琴锦瑟叹凄凉,可怜一旦成千古。伤心万事尽彫零,弟妹多人尚弱龄。伯道无儿悲似续,中郎有女痛零丁。妾亦何心立人世,泉壤同归早决计。馀生尚在非贪生,强持妾意从夫意。临危执手语谆谆,嫁娶经营委妾身。泣言身了事未了,惟恃卿存即我存。我夫托我深知我,我不报君乌乎可。一死从夫妾不难,前言不践死何安。九原会有相逢日,迟速须知事一般。向平嫁事今已竟,十载要盟此日应。夜台衔命报夫君,嚼檗肝肠差可证。
拟古七十首 其四 孔北海融述志。明代。王世贞。 栖栖岐山穴,避狄如走兔。扰扰历下田,鹿豕朝与暮。时至偶有为,人功竟焉数。虞帝小鳏夫,虚名攘唐祚。西伯老秃翁,脱身美人赂。百兽岂自来,凤皇人谁睹。垂死窜苍梧,荐禹如有负。戎马践幽王,实以妖女故。大运等循环,智巧安能度。十读九废书,千秋荣朝露。寄声谢时达,毋为圣贤误。
述志赋。元代。胡天游。 繄余生之碌碌兮,承祖考之馀辉。方髫年而志学兮,思踵武于前徽。丁文运之再昌兮,期一举而遂志。何中道之多艰兮,终抱志而莫展。霜毛飒以垂领兮,惧五十而无闻。挟陈编以私淑兮,庶弗坠于斯文。嗟蚩蚩之世俗兮,纷贱目而贵耳。顾区区之鲁人兮,尚弗知乎尼父。青黄眩而莫分兮,美恶混而相同。计微功于呻诵兮,希速化于颛蒙。朝卑辞以致币兮,夕怠色而忘礼。群飞点而玉涴兮,众口烁而金毁。毛嫱靓立而自扬兮,曾不伸乎蹇修。投双璧以行媒兮,反效颦之是求。谓骅骝为下乘兮,以款段为疾走。揖歌采于道周兮,登珷玞于犀椟。般纷纷其得志兮,长裾曳地济济而相望。俛争食于鸡鹜兮,仰阔视而扬扬。余方索居孑立而无与俦兮,聊逍遥乎林下。睇浮云以舒啸兮,倚翠竹而为伍。崇丘纷其枳棘兮,时览德而踟躇。哂饥鸱之疾盻兮,攫腐鼠而嚇馀。龙门崒嵂以干云兮,亦何往而不我。偕彼瞡瞡之蛙淖兮,夫岂入于我怀。何容媚世以穷其道兮,诚有识之所嗤。使子为倚市之娼兮,孰与夫空谷而幽居。抚青萍以自珍兮,曰有待夫知己。倘千金而非吾徒兮,宁挂壁而无齿。惟圣贤之不遇兮,亦皇皇而西东。矧吾人之数奇兮,敢背道而愠穷。韪达观之无不可兮,付出处于流坎。苟素志之靡违兮,又何伤乎蹙頞。正余冠之崔嵬兮,理余瑟之铿锵。良时钜不可以再得兮,姑从容而徜徉。
被幽述志诗。南北朝。萧纲。 恍忽烟霞散,飕飂松柏阴。幽山白杨古,野路黄尘深。终无千月命,安用九丹金。阙里长芜没,苍天空照心。
鲁中送二从弟赴举之西京。唐代。李白。 鲁客向西笑,君门若梦中。霜凋逐臣发,日忆明光宫。复羡二龙去,才华冠世雄。平衢骋高足,逸翰凌长风。舞袖拂秋月,歌筵闻早鸿。送君日千里,良会何由同。
自宣城赴官上京。唐代。杜牧。 潇洒江湖十过秋,酒杯无日不迟留。谢公城畔溪惊梦,苏小门前柳拂头。千里云山何处好,几人襟韵一生休。尘冠挂却知闲事,终拟蹉跎访旧游。
结客少年场行。唐代。虞世南。 韩魏多奇节,倜傥遗声利。共矜然诺心,各负纵横志。结交一言重,相期千里至。绿沉明月弦,金络浮云辔。吹箫入吴市,击筑游燕肆。寻源博望侯,结客远相求。少年怀一顾,长驱背陇头。焰焰戈霜动,耿耿剑虹浮。天山冬夏雪,交河南北流。云起龙沙暗,木落雁门秋。轻生殉知己,非是为身谋。
韬钤深处。明代。戚继光。 小筑暂高枕,忧时旧有盟。呼樽来揖客,挥麈坐谈兵。云护牙签满,星含宝剑横。封侯非我意,但愿海波平。
银山碛西馆。唐代。岑参。 银山碛口风似箭,铁门关西月如练。双双愁泪沾马毛,飒飒胡沙迸人面。丈夫三十未富贵,安能终日守笔砚。
潇洒太湖岸,淡伫洞庭山。鱼龙隐处,烟雾深锁渺弥间。方念陶朱张翰,忽有扁舟急桨,撇浪载鲈还。落日暴风雨,归路绕汀湾。
丈夫志,当景盛,耻疏闲。壮年何事憔悴,华发改朱颜。拟借寒潭垂钓,又恐鸥鸟相猜,不肯傍青纶。刺棹穿芦荻,无语看波澜。
水调歌头·沧浪亭。宋代。苏舜钦。 潇洒太湖岸,淡伫洞庭山。鱼龙隐处,烟雾深锁渺弥间。方念陶朱张翰,忽有扁舟急桨,撇浪载鲈还。落日暴风雨,归路绕汀湾。丈夫志,当景盛,耻疏闲。壮年何事憔悴,华发改朱颜。拟借寒潭垂钓,又恐鸥鸟相猜,不肯傍青纶。刺棹穿芦荻,无语看波澜。
桃源行。宋代。王安石。 望夷宫中鹿为马,秦人半死长城下。避时不独商山翁,亦有桃源种桃者。此来种桃经几春,采花食实枝为薪。儿孙生长与世隔,虽有父子无君臣。渔郎漾舟迷远近,花间相见因相问。世上那知古有秦,山中岂料今为晋。闻道长安吹战尘,春风回首一沾巾。重华一去宁复得,天下纷纷经几秦。
桃源行。宋代。王安石。 望夷宫中鹿为马,秦人半死长城下。避时不独商山翁,亦有桃源种桃者。此来种桃经几春,采花食实枝为薪。儿孙生长与世隔,虽有父子无君臣。渔郎漾舟迷远近,花间相见因相问。世上那知古有秦,山中岂料今为晋。闻道长安吹战尘,春风回首一沾巾。重华一去宁复得,天下纷纷经几秦。
古风·其五十九。唐代。李白。 碧荷生幽泉,朝日艳且鲜。秋花冒绿水,密叶罗青烟。秀色空绝世,馨香为谁传。坐看飞霜满,凋此红芳年。结根未得所,愿托华池边。
戊午元日二首。宋代。刘克庄。 过去光阴箭离弦,河清易俟鬓难玄。再加孔子从心岁,三倍周郎破贼年。耄齿阻陪鸠杖列,瞽言曾献兽樽前。磻溪淇澳吾何敢,且学香山也自贤。败絮萧然拥病身,久疎朝谒作闲人。公卿各趁黄麾仗,宾客谁看乌角巾。菱照无情难讳老,杏梢作意已撩春。卧闻儿女夸翁健,诗句年光一样新。
有自岳阳至者,以滕侯之书、洞庭之图来告曰:“愿有所记。”予发书按图,自岳阳门西距金鸡之右,其外隐然隆高以长者,曰偃虹堤。问其作而名者,曰:“吾滕侯之所为也。”问其所以作之利害,曰:“洞庭天下之至险,而岳阳,荆、潭、黔、蜀四会之冲也。昔舟之往来湖中者,至无所寓,则皆泊南津,其有事于州者远且劳,而又常有风波之恐,覆溺之虞。今舟之至者皆泊堤下,有事于州者,近而且无患。”问其大小之制,用人之力,曰:“长一千尺,高三十尺,厚加二尺,而杀其上得厚三分之二,用民力万有五千五百工,而不逾时以成。”问其始作之谋,曰:“州以事上转运使,转运使择其吏之能者行视可否,凡三反复,而又上于朝廷,决之三司,然后曰可,而皆不能易吾侯之议也。”曰:“此君子之作也,可以书矣。”
盖虑于民也深,则其谋始也精,故能用力少而为功多。夫以百步之堤,御天下至险不测之虞,惠其民而及于荆、潭、黔、蜀,凡往来湖中,无远迩之人皆蒙其利焉。且岳阳四会之冲,舟之来而止者,日凡有几!使堤土石幸久不朽,则滕侯之惠利于人物,可以数计哉?夫事不患于不成,而患于易坏。盖作者未始不欲其久存,而继者常至于殆废。自古贤智之士,为其民捍患兴利,其遗迹往往而在。使其继者皆如始作之心,则民到于今受其赐,天下岂有遗利乎?此滕侯之所以虑,而欲有纪于后也。
偃虹堤记。宋代。欧阳修。 有自岳阳至者,以滕侯之书、洞庭之图来告曰:“愿有所记。”予发书按图,自岳阳门西距金鸡之右,其外隐然隆高以长者,曰偃虹堤。问其作而名者,曰:“吾滕侯之所为也。”问其所以作之利害,曰:“洞庭天下之至险,而岳阳,荆、潭、黔、蜀四会之冲也。昔舟之往来湖中者,至无所寓,则皆泊南津,其有事于州者远且劳,而又常有风波之恐,覆溺之虞。今舟之至者皆泊堤下,有事于州者,近而且无患。”问其大小之制,用人之力,曰:“长一千尺,高三十尺,厚加二尺,而杀其上得厚三分之二,用民力万有五千五百工,而不逾时以成。”问其始作之谋,曰:“州以事上转运使,转运使择其吏之能者行视可否,凡三反复,而又上于朝廷,决之三司,然后曰可,而皆不能易吾侯之议也。”曰:“此君子之作也,可以书矣。” 盖虑于民也深,则其谋始也精,故能用力少而为功多。夫以百步之堤,御天下至险不测之虞,惠其民而及于荆、潭、黔、蜀,凡往来湖中,无远迩之人皆蒙其利焉。且岳阳四会之冲,舟之来而止者,日凡有几!使堤土石幸久不朽,则滕侯之惠利于人物,可以数计哉?夫事不患于不成,而患于易坏。盖作者未始不欲其久存,而继者常至于殆废。自古贤智之士,为其民捍患兴利,其遗迹往往而在。使其继者皆如始作之心,则民到于今受其赐,天下岂有遗利乎?此滕侯之所以虑,而欲有纪于后也。 滕侯志大材高,名闻当世。方朝廷用兵急人之时,尝显用之。而功未及就,退守一州,无所用心,略施其余,以利及物。夫虑熟谋审,力不劳而功倍,作事可以为后法,一宜书。不苟一时之誉,思为利于无穷,而告来者不以废,二宜书。岳之民人与湖中之往来者,皆欲为滕侯纪,三宜书。以三宜书不可以不书,乃为之书。 庆历六年某月某日记。
度关山。两汉。曹操。 天地间,人为贵。立君牧民,为之轨则。车辙马迹,经纬四极。黜陟幽明,黎庶繁息。於铄贤圣,总统邦域。封建五爵,井田刑狱,有燔丹书,无普赦赎。皋陶甫侯,何有失职。嗟哉后世,改制易律。劳民为君,役赋其力。舜漆食器,畔者十国,不及唐尧,采椽不斫。世叹伯夷,欲以厉俗。侈恶之大,俭为共德。许由推让,岂有讼曲。兼爱尚同,疏者为戚。
度关山。两汉。曹操。 天地间,人为贵。立君牧民,为之轨则。车辙马迹,经纬四极。黜陟幽明,黎庶繁息。於铄贤圣,总统邦域。封建五爵,井田刑狱,有燔丹书,无普赦赎。皋陶甫侯,何有失职。嗟哉后世,改制易律。劳民为君,役赋其力。舜漆食器,畔者十国,不及唐尧,采椽不斫。世叹伯夷,欲以厉俗。侈恶之大,俭为共德。许由推让,岂有讼曲。兼爱尚同,疏者为戚。
去矣行。唐代。杜甫。 君不见鞲上鹰,一饱即飞掣!焉能作堂上燕,衔泥附炎热。野人旷荡无靦颜,岂可久在王侯间。未试囊中餐玉法,明朝且入蓝田山。
五月东鲁行答汶上君。唐代。李白。 五月梅始黄,蚕凋桑柘空。鲁人重织作,机抒鸣帘栊。顾余不及仕,学剑来山东。举鞭访前途,获笑汶上翁。下愚忽壮士,未足论穷通。我以一箭书,能取聊城功。终然不受赏,羞与时人同。西归去直道,落日昏阴虹。此去尔勿言,甘心为转蓬。
度关山。两汉。曹操。 天地间,人为贵。立君牧民,为之轨则。车辙马迹,经纬四极。黜陟幽明,黎庶繁息。於铄贤圣,总统邦域。封建五爵,井田刑狱,有燔丹书,无普赦赎。皋陶甫侯,何有失职。嗟哉后世,改制易律。劳民为君,役赋其力。舜漆食器,畔者十国,不及唐尧,采椽不斫。世叹伯夷,欲以厉俗。侈恶之大,俭为共德。许由推让,岂有讼曲。兼爱尚同,疏者为戚。
屈指兴亡,恨南北、黄图消歇。便几个、孤忠大义,冰清玉烈。赵信城边羌笛雨,李陵台上胡笳月。惨模糊、吹出玉关情,声凄切。
汉宫露,梁园雪。双龙逝,一鸿灭。剩逋臣怒击,唾壶皆缺。豪杰气吞白凤髓,高怀眦饮黄羊血。试排云、待把捧日心,诉金阙。
满江红·屈指兴亡。明代。张煌言。 屈指兴亡,恨南北、黄图消歇。便几个、孤忠大义,冰清玉烈。赵信城边羌笛雨,李陵台上胡笳月。惨模糊、吹出玉关情,声凄切。汉宫露,梁园雪。双龙逝,一鸿灭。剩逋臣怒击,唾壶皆缺。豪杰气吞白凤髓,高怀眦饮黄羊血。试排云、待把捧日心,诉金阙。
赠从弟冽。唐代。李白。 楚人不识凤,重价求山鸡。献主昔云是,今来方觉迷。自居漆园北,久别咸阳西。风飘落日去,节变流莺啼。桃李寒未开,幽关岂来蹊。逢君发花萼,若与青云齐。及此桑叶绿,春蚕起中闺。日出布谷鸣,田家拥锄犁。顾余乏尺土,东作谁相携。傅说降霖雨,公输造云梯。羌戎事未息,君子悲涂泥。报国有长策,成功羞执珪。无由谒明主,杖策还蓬藜。他年尔相访,知我在磻溪。
古木卧平沙。唐代。王泠然。 古木卧平沙,摧残岁月赊。有根横水石,无叶拂烟霞。春至苔为叶,冬来雪作花。不逢星汉使,谁辨是灵槎。
行路难·青琐门外安石榴。南北朝。吴均。 青琐门外安石榴,连枝接叶夹御沟。金墉城西合欢树,垂条照彩拂凤楼。游侠少年游上路,倾心颠倒相恋慕。摩顶至足买片言,开胸沥胆取一顾。自言家在赵邯郸,翩翩舌杪复剑端。青骊白驳的卢马,金羁绿控紫丝鞶。躞蹀横行不止进,夜夜汗血至长安。长安城中诸贵臣,争贵儒者席上珍。复闻梁王好学问,轻弃剑客如埃尘。吾丘寿王始得意,司马相如适被申。大才大辩尚如此,何况我辈轻薄人。
鹊桥仙·待月。金朝。完颜亮。 停杯不举,停歌不发,等候银蟾出海。不知何处片云来,做许大、通天障碍。髯虬捻断,星眸睁裂,唯恨剑锋不快。一挥截断紫云腰,仔细看、嫦娥体态。
赠升州王使君忠臣。唐代。李白。 六代帝王国,三吴佳丽城。贤人当重寄,天子借高名。巨海一边静,长江万里清。应须救赵策,未肯弃侯嬴。
始作镇军参军经曲阿作。魏晋。陶渊明。 弱龄寄事外,委怀在琴书。被褐欣自得,屡空常晏如。时来苟冥会,宛辔憩通衢。投策命晨装,暂与园田疏。眇眇孤舟逝,绵绵归思纡。我行岂不遥,登降千里余。目倦川途异,心念山泽居。望云惭高鸟,临水愧游鱼。真想初在襟,谁谓形迹拘。聊且凭化迁,终返班生庐。
始作镇军参军经曲阿作。魏晋。陶渊明。 弱龄寄事外,委怀在琴书。被褐欣自得,屡空常晏如。时来苟冥会,宛辔憩通衢。投策命晨装,暂与园田疏。眇眇孤舟逝,绵绵归思纡。我行岂不遥,登降千里余。目倦川途异,心念山泽居。望云惭高鸟,临水愧游鱼。真想初在襟,谁谓形迹拘。聊且凭化迁,终返班生庐。
凌波仙·吊乔梦符。元代。钟嗣成。 平生湖海少知音,几曲宫商大用心,百年光景还争甚?空赢得雪鬓侵。跨仙禽路绕云深。欲挂坟前剑,重听膝上琴。漫携琴载酒相寻。
书韩干牧马图。宋代。苏轼。 南山之下,汧渭之间,想见开元天宝年。八坊分屯隘秦川,四十万匹如云烟。骓駓骃骆骊骝騵,白鱼赤兔骍騜鶾。龙颅凤颈狞且妍,奇姿逸态隐驽顽。碧眼胡儿手足鲜,岁时翦刷供帝闲。柘袍临池侍三千,红妆照日光流渊。楼下玉螭吐清寒,往来蹙踏生飞湍。众工舐笔和朱铅,先生曹霸弟子韩。厩马多肉尻脽圆,肉中画骨夸尤难。金羁玉勒绣罗鞍,鞭箠刻烙伤天全,不如此图近自然。平沙细草荒芊绵,惊鸿脱兔争后先。王良挟策飞上天,何必俯首服短辕?
初晴新雨后。乍洗褪胭脂,缟衣妆就。东风倦倚,憨憨态、不管敲残更漏。嫩寒天气,正睡稳、乌衣时候。深夜静、银烛高烧,微香暗侵襟袖。
盈盈一点芳心,占多少春光,问卿知否?红妆莫斗。谁得似、净骨天然清瘦。神娟韵秀。雅称个、花仙为首。还要倩、流水高山,花前慢奏。
玉烛新·白海棠。清代。顾太清。 初晴新雨后。乍洗褪胭脂,缟衣妆就。东风倦倚,憨憨态、不管敲残更漏。嫩寒天气,正睡稳、乌衣时候。深夜静、银烛高烧,微香暗侵襟袖。盈盈一点芳心,占多少春光,问卿知否?红妆莫斗。谁得似、净骨天然清瘦。神娟韵秀。雅称个、花仙为首。还要倩、流水高山,花前慢奏。
蝶恋花·出塞。清代。纳兰性德。 今古河山无定据。画角声中,牧马频来去。满目荒凉谁可语?西风吹老丹枫树。从前幽怨应无数。铁马金戈,青冢黄昏路。一往情深深几许?深山夕照深秋雨。
君讳平,字秉之,姓许氏。余尝谱其世家,所谓今泰州海陵县主簿者也。君既与兄元相友爱称天下,而自少卓荦不羁,善辩说,与其兄俱以智略为当世大人所器。宝元时,朝廷开方略之选,以招天下异能之士,而陕西大帅范文正公、郑文肃公争以君所为书以荐,于是得召试,为太庙斋郎,已而选泰州海陵县主簿。贵人多荐君有大才,可试以事,不宜弃之州县。君亦常慨然自许,欲有所为。然终不得一用其智能以卒。噫!其可哀也已。
士固有离世异俗,独行其意,骂讥、笑侮、困辱而不悔,彼皆无众人之求而有所待于后世者也,其龃龉固宜。若夫智谋功名之士,窥时俯仰以赴势物之会,而辄不遇者,乃亦不可胜数。辩足以移万物,而穷于用说之时;谋足以夺三军,而辱于右武之国,此又何说哉!嗟乎!彼有所待而不遇者,其知之矣。
泰州海陵县主簿许君墓志铭。宋代。王安石。 君讳平,字秉之,姓许氏。余尝谱其世家,所谓今泰州海陵县主簿者也。君既与兄元相友爱称天下,而自少卓荦不羁,善辩说,与其兄俱以智略为当世大人所器。宝元时,朝廷开方略之选,以招天下异能之士,而陕西大帅范文正公、郑文肃公争以君所为书以荐,于是得召试,为太庙斋郎,已而选泰州海陵县主簿。贵人多荐君有大才,可试以事,不宜弃之州县。君亦常慨然自许,欲有所为。然终不得一用其智能以卒。噫!其可哀也已。 士固有离世异俗,独行其意,骂讥、笑侮、困辱而不悔,彼皆无众人之求而有所待于后世者也,其龃龉固宜。若夫智谋功名之士,窥时俯仰以赴势物之会,而辄不遇者,乃亦不可胜数。辩足以移万物,而穷于用说之时;谋足以夺三军,而辱于右武之国,此又何说哉!嗟乎!彼有所待而不遇者,其知之矣。 君年五十九,以嘉祐某年某月某甲子葬真州之扬子县甘露乡某所之原。夫人李氏。子男瓌,不仕;璋,真州司户参军;琦,太庙斋郎;琳,进士。女子五人,已嫁二人,进士周奉先、泰州泰兴县令陶舜元。 铭曰:有拔而起之,莫挤而止之。呜呼许君!而已于斯,谁或使之?
赴彭州山行之作。唐代。高适。 峭壁连崆峒,攒峰叠翠微。鸟声堪驻马,林色可忘机。怪石时侵径,轻萝乍拂衣。路长愁作客,年老更思归。且悦岩峦胜,宁嗟意绪违。山行应未尽,谁与玩芳菲?
定风波·志在烟霞慕隐沦。五代。李珣。 志在烟霞慕隐沦,功成归看五湖春。一叶舟中吟复醉,云水。此时方识自由身。花岛为邻鸥作侣,深处。经年不见市朝人。已得希夷微妙旨,潜喜。荷衣蕙带绝纤尘。
鹏翼垂空,笑人世,苍然无物。又还向、九重深处,玉阶山立。袖里珍奇光五色,他年要补天西北。且归来,谈笑护长江,波澄碧。
佳丽地,文章伯。《金缕》唱,红牙拍。看尊前飞下,日边消息。料想宝香黄阁梦,依然画舫青溪笛。待如今、端的约钟山,长相识。
满江红·建康史帅致道席上赋。宋代。辛弃疾。 鹏翼垂空,笑人世,苍然无物。又还向、九重深处,玉阶山立。袖里珍奇光五色,他年要补天西北。且归来,谈笑护长江,波澄碧。佳丽地,文章伯。《金缕》唱,红牙拍。看尊前飞下,日边消息。料想宝香黄阁梦,依然画舫青溪笛。待如今、端的约钟山,长相识。